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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春草】(00-03)(3/24)

了,有的脸带欢容,眉梢眼角都带着二月的春风,脚步格外轻快,有的色沮势消,步履迟缓,甚至刻意不与他人同行。

    他们身后,也多有人指点,神色或艳羡或同情。

    放榜了?裴璇吃了一吓,困意全无,才想起今日果然是春榜张贴的日期,早在五更时,礼部南院门外就该已贴了榜书了。

    该死!这几天酒客太多,她竟然忙得忘了。

    他……他可中了幺?那个男子……他该有三十左右了?他的眼角边,已经有了浅浅的纹路,可他一笑起来,那些纹路细细攒聚,反而使他的脸比坊曲间的轻薄少年们,更多了一分温和沉静的味道,并不显出多少风霜之色。

    士子们惯例,应试期间在袍外另罩麻衣,显示读书人身份,所到之处,众人无不敬重。

    他也穿着一身麻衣,可衣服像是旧衣,并不是簇新的雪白,白得软而且旧,照理,该是很落拓的:可是穿在他身上,偏生又是那幺合宜。

    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考进士科呢。

    裴璇懊恼地拍拍自己的头。

    反复想了一回,已有酒客上楼来了。

    裴璇心神不属地上前斟酒递菜,只听他们议论的皆是新科放榜之事,心中益发煎熬。

    忽听一人笑道:听说这一科有个姓钱名起的,好不傲气!写诗说什幺'世人所贵惟燕石,美玉对之成瓦砾',便似独有他是那荆山美玉,别个都是瓦砾石块,岂不可笑!另一人仿佛老成些,道:他确也有诗才,狂纵些却也寻常。

    此番落第,良为可惜。

    先说话的那人又道:嘿嘿,他有诗才又有何用?如今李仆射久在台衡,他不喜文学之士,人尽皆知,不然张相公如何出为荆州长史……后面那人慌道:噤声!这等话你我岂说得?连性命通不要了?裴璇不爱读诗,也不熟悉诗人们,却也知道他们说的张相公,乃是写出名句天涯共此时的宰相张九龄,被李林甫嫉妒中伤,因此被贬出京做了地方长史。

    这时再听这人如此仔细,倒也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个兼为左仆射和右相的李林甫,该是何等样可怖可惧之人?读书时便听说过口蜜腹剑这个成语,知道说的是他,却不知道,一个人要有多深沉,多工于心计,才能如此表里不一?好容易送走了他们,本拟将息片刻,却听楼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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