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黑夫也注意到扶苏抬头看远处材官弩士的神情,顿时笑道:
“别介意,我对这场会面,已是诚意十足。“
“要知道,我昔日见钟离眛,见张良,都是令其手戴桎梏,唯独你,却能以自由身,单独与我见面。”
扶苏收回目光,看向近处,说道:“且不说崖壁上的材官,你此来,也绝非‘单独’罢?”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黑夫左右,还各有一头半大的黝黑代犬,正趴在地上啃着肉骨头……
黑夫倒是拍着两条爱犬,大言不惭地说道:“
“从云梦泽起兵后,我虽然也参与了不少战役,但渐渐只靠运筹帷幄之中,靠自己拼杀的已经很少,倒是听闻你在边塞,常身先士卒。我怕一旦出事,交起手来,我会打不过你。”
“于是便叫了两个帮手……”
扶苏摇头道:“我昔日认识的黑夫,果断而骁勇,可不是一个畏惧怕死之辈。”
“形势变了,我不得不惜命。”
黑夫自嘲道:
“麾下将尉谋臣们都说我这是……遇大敌勇,遇小敌怯。”
扶苏哑然失笑:“那已经被夏公祭奠过一次的扶苏,又是什么,大敌,小敌?”
“还是你眼中钉,肉中刺,一个已死之人?”
“是旧友。”黑夫伸手,请扶苏在数步外坐下。
“明白大是大非,可以坐下来谈谈的旧友。”
“扶苏啊扶苏,你亦是如此认为罢,否则,又怎会助我击匈奴,烹蒯彻,最后又孤身前来呢?”
的确,扶苏南下时,他的属下颇有劝阻者,因为陈平对辽东做的事,他们对黑夫存有深深的怀疑,觉得扶苏击匈奴已表明自己的态度,大不必再涉险。
“黑夫贪鄙,若大王前去,必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
但扶苏,只是令副将高成,将带到这来的万余辽东骑从,都带回东北方百里外的广宁(张家口)去等待——扶苏此行未带刘季,将其留在辽东,提防辽南群盗的侵扰。
而他自己,则单骑随黑夫的使者南下。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信任?
不,除了信任外,还有对时势的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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