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骨像是被混泥土机狠狠碾压过,鼻尖充斥着低劣呛鼻的香烟味。 贺思佳睁眼,强忍着不适跌下车,捂紧嘴原地狂呕起来。 “诶诶诶——我cao,看你个挺爱干净的小姑娘,晕车就晕……别他妈吐我车上啊——” 行李箱和旧钱包被无情扔下。叼着烟的戾气司机骂骂咧咧转了个弯,尾气喷了她一脸,贺思佳揉紧太阳xue微眨眼,望了望余晖下荒草杂乱的无边旷野。 “小……平镇?” 没由来的恐慌瞬间爬满全身。她全身紧绷手机迅速开机,三十几个未接来电弹出,她盯着界面上的年月日期,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扣紧屏幕的手指细微发颤,她从包里摸出女士烟低头点燃,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排烟圈。 2019——她死亡的四年前。 俯身含住烟蒂,她攥紧行李箱拉到公交车候车亭。拖着走七步歇口气的娇贵大小姐身体,她微喘着坐到掉漆的长椅上,望着白皙细滑没有一点线条爆发力的细胳膊,咬紧牙根,狠狠按下太阳xue。 2019……2019,2019—— 李小姝还没有死,贺有为沈心悦还没有离婚,贺家还没有倒,堂哥……堂哥贺启峥还没有回国,还没有连尸首找不到却被世人污名唾弃—— 大脑突然像是抽水泵里的压力阀门,疯狂向内挤压的同时一片混乱。她狠狠按住胸口大声喘息着,碎发遮住的额间冒起了不少细小汗珠,濒死前极度的无力窒息感一阵一阵麻痹全身,贺思佳嘴里发出痛苦的嘶鸣,她脸色煞白,勾下背全身发抖地蜷缩在掉漆的长椅上。 夕阳的天已经灰了下去,太阳下山,远处的尽头起了薄层雾霾,秋风萧瑟,四周泛起了层层冷意。 再抬起头,她的鬓发已经湿透了。 现在的贺思佳还是纸醉金迷飞扬跋扈的桀骜大小姐,圈子里几乎全员得罪,看到不顺眼的踹断肋骨狂扇巴掌,嚣张至极,高傲不羁——名声臭得跟个下水沟里生蛆的死老鼠一样。 不过现在是因为什么事来这山野旮旯地寻求刺激? 泛白的指腹在年代久远的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她迟疑了一会,按下了红数字最大的贺有为未接来电。 手机嘟了几声,挂了。 没一会儿,电话回拨过来,贺思佳歪头贴紧屏幕,神情有些复杂: “喂……?爸?” “思佳。” 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恍惚了一瞬,贺思佳张了张嘴,咽喉干涩,声音沙哑。 “……爸。” 2019——还没有被女员工诬陷进监狱的贺有为。 “思佳,你听爸爸说,李阿姨的事不是你想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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