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子上扭了扭身体,显然睡得不舒服。
他回头看看自己的床,很干净,他几乎没在床上睡过,为了锤炼自己,为了心中不灭的骄傲,为了不堕林家的威名,他不允许自己再有任何一丝放纵,只有肌肤磨砺在坚硬的石地上感觉到痛,他才能清醒地活着,清醒地抵抗。
他想了想,双脚踩住了自己的铁链,只留下了可以供手轻微活动的地方。
文臻坐的地方离床很近,一伸手就可以把她抱到床上。
他手指刚刚触及她臂膀。
一双手忽然伸过来,打横抄起文臻,靴子一踢将小板凳踢起。
林飞白抬头,就看见燕绥那张看似面无表情,眼神永远蔑视空茫的脸。
燕绥也不看他,一手抄文臻,一手拎小板凳,竟然连人带凳就这么呼噜走了。
林飞白靠着墙壁,没有说话。
就在刚才那一瞬,他忽然觉得,燕绥看文臻时候,那种永恒的令人心头发紧又不安的眼神,似乎有了变化。
有了一种叫做情绪的东西。
他看她时眼睛分外的亮,哪怕是恼怒不满,也灼灼动人。
林飞白转头,窗户已经锁死了,看不见夜空的星,可他知道,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什么闪闪地亮了,又有什么,悄悄地灭了。
……
林飞白越发地消瘦下去了。
也越发地安静下去。
起初的挣扎嚎叫翻滚厮打越来越少,后期就变为沉默的压抑的抗争,无法发泄的抗争需要迸裂肌骨的力量来忍耐,整个院子静悄悄的,但人们反而更加屏住了呼吸。
三纲五常们以前每日还能远远地听着那些嚎叫,在担忧焦灼中确认林侯还活着,但此刻失去这声音,反而让他们发疯,有时候冒险去听墙角,隐约也能听见一些让人不安的对话。
“……越来越瘦了……”
“看起来怕人……颧骨突得高高的,眼眶子深深的,就留两个大眼珠子偶尔滚一下,骷髅一样……”
“可怜,也算一个少年英杰,落得这般模样……”
三纲五常听得心焦如焚,却束手无策。整日游魂一般在院子外游荡。
文臻有次出外采购回来,远远的看见师兰杰在道边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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