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相便觉心中有气,暗道这王子衡定是已和刘瑾一党,真个斯文败类,当即出班反诘道:“那依王给谏之意呢?”
谢阁老素来能言善辩,打定主意此番无论这小子说出什么话来也要当庭驳倒,寻个错处贬离中枢,省得老给哥几个添堵。
王廷相向御座跪拜,恭谨言道:“与其敬天,不若勤民,伏请陛下摒鹰犬,停骑射,节财省役,以宽民力,进贤去佞,振奋朝纲,赏功罚罪,匡正法纪,则万民之幸,大明之福。”
王廷相想得简单,上疏便上疏,就事论事他没意见,扯那劳什子天变示警算哪档子事。
刘健与谢迁对望一眼,不想王廷相是这般说辞,不过也无暇细想,自己想说的话都已被说出来的,于是一同下拜,道:“臣附议。○○1ΒáЙZんū.ΟЯG”
朱厚照本来兴致勃勃欣赏臣子互掐,不想转眼间矛头又指向了自己,节财省役?我也得有财可节啊,光禄寺的供奉都减了,难道还要宫里一大帮子人天天清粥小菜的过日子,凭什么啊,你们和你们儿子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的,凭什么苦都让我受啊!
朱厚照越想越气,眼看就要发作,侍卫一旁的丁寿拉了拉他衣袖,悄声道:“陛下,退朝吧。”
丁大人可以理解小皇帝的怨气,可这时候翻脸,刘健谢迁皮糙肉厚毫发无损,王廷相的小身板可架不住天子雷霆,丁寿着实不愿这位子衡兄变成了替罪羊。
狠狠看了下面给自己气受的臣子们,朱厚照咽下这口恶气,点头道:“你们所言,朕知道了,退朝。”
************大学士李东阳府邸花厅。
“王子衡乃气学门人,对天人之说见解与我等偶有不同,木斋何必与后进做意气之争。”李东阳温言宽慰老友。
“吾等良言苦谏,圣上置若罔闻,上疏弹劾,又都留中不发,视之若无,仅一句”知道了“便搪塞而过,如何使得?”
谢迁愤愤不平,用力拍着座下楠木交椅的椅子扶手,大声说道。
“木斋息怒,毕竟已上达天听,且待些时日,以观后效。”李东阳笑着继续劝解。
“唉,只怕陛下身侧宵小环顾,蒙蔽圣听,终不得改啊。”司礼监掌印王岳赫然在座,慢悠悠地品了口香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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