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家里。
虽然还是很客气,但村里人已经对我们的回来失去了往ri的新鲜感——就连对我的骏宝也是。特别是村头的那几个孩子!我第一次在空中给他们发糖的时候,他们在地上抢得跟灾区的难民一样,仿佛我就是救世主。其实,我不过是个可以依靠机器在空中停留的人。他们攥着糖,在克服了恐惧之后发挥了小小躯体里能使用的最大力气试图攀上骏宝的托盘,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拉动方向杆飞到他们怎么跳也够不着的距离。那个绿眼长毛的美国人神经兮兮地告诫过我,骏宝可以沾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几次之后,他们已经习惯了从地上挑几块他们觉得糖纸还算漂亮的就走开,临走了还会用恶狠狠的眼光看我一眼,就好像能把我从天上瞪到摔下来一样。到现在,我似乎只能遍地扔炸弹才能把他们从齐腰的茅草丛中引出来。
说实话,我和哥哥也渐渐失去了对回村的新鲜感了。nǎinǎi的身体丝毫不见老去的样子,特别是这几年,倒似越来越年轻了。除了每年要做两三次“神婆”——这本不应该是可以正大光明说出口的称谓——其余时间都能记得我和哥哥是她的孙子。至于什么时候需要做神婆,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准确地说,她自己是否记得自己做过神婆都很难讲。在我回去的第一天,我照例在她的小屋里待了半天,她少女怀chun似的拉着我重复讲了很多爷爷以及我父母亲过去的事情,每讲一次都会换一种语调。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或许是她讲的次数太多了,竟说着说着害羞地呵呵笑了起来。
说真的,那一刻我真想把房子卖掉。
等我到家,哥哥安然地坐在竹椅上抽着雪茄,指着竹篮里一条条仍在蹦跳的鱼,仿佛在说自己是个很厉害的渔夫一样。我对他不去看望nǎinǎi的行为很是生气——现在突然对自己去看她很是生气了。
“我就说嘛!她一年倒比一年年轻,可能再过几年我们得买卫生巾给她了。这还需要去看么?小心她哪天爱上你!……你过来看看我的鱼。”
哥哥宽肥的脸庞上眼睛闪动着激动的光,一眼看出了我脸上的不悦——这让我更加不悦了。我扫了一眼鱼,确实是这里的特产鱼,像极了正屋这幅墨鱼里的,看着就觉得好吃。
“你应该去看看她的。她对你念念不忘,今天又提到你了。”我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雪茄,玩弄着,说。哥哥将打火机点着示意我,我摇摇头又将雪茄放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