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吃着百家饭寻到雁门关。
他来时已是十多年前,那时他尚且年幼,还未及冠,一身朴素麻衣,小脸脏兮兮的,张嘴却是一口地道的长安话,字正腔圆言辞得体。
渠帅听了缘由,收了他,给他起名叫燕泽,他本名里带个泉字,我们便叫他阿泉,后来再问他本名,他却不愿说了。
腊八节的时候雪又不情不愿地下了一阵子,雪下的有些静,许久才能听到有积的厚的雪,从帐顶滑落碎在地上的轻微声响。
阿泉在帐里对着兵书直皱眉,轩辕将军正襟危坐两眼瞅着他,像个严苛的夫子。
我看了不过半柱香时间,就两眼酸困,揣着手阖了眼。
去年腊八,吃粥的时候弦影还与我抢碗里的花生。
我窝在毡毯里,再一次想起他走的那天,没有雪,也没有风,天色低沉昏暗,云底像沾了墨汁。
我看到他咬着牙的模样,看到他眼里的恨意。
我上前一步,他便往后退了一步。
他说:薛溪莛,我从未想过,你竟是如此可怕。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有些哑,声线忽然颤抖起来,他两眼无神地望着我,仿佛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
他说:你太可怕……他又往后退了一步,几乎摔倒,脸色青白,慌张地盯着我,生怕我会靠近他一般。
他就站在那里。
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比如渠帅找到我,告诉我阿爹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事的时候,再比如她又告诉我我并非阿爹的亲生孩子的时候。
我知道这种感觉。
可是直到那天,我看着他脸色发白的模样,我惊讶我竟然从来没有为他想过他知晓一切时的感受。
我明明已经经历过。
却一直心存侥幸。
是啊,我很可怕,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可怕的一个人。
连我自己都对自己失望。
他咬着牙看着我,在眼泪落下之前,便仓皇逃离。
这就是我终日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维持了十二年的感情最终的结局。
他走的时候初冬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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