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人生第一次自己作下的重大决定。
新的社会,新的思想,解放前定下的娃娃亲早算不得数,姐姐和妹妹都退掉了自己的婚事,唯独我没有这样做——我想嫁人,想提前过那举案齐眉的夫妻生活。
自从失去曾瑞的音讯之后,结婚这件事就成了我心里头最大的梦想,所以年前袁家送了聘礼到家里来的时候,我不顾父母的反对,一意孤行地收下了,定在腊八这天结婚。
聘礼很丰厚,是一双米色的矮跟浅口女士真皮鞋、一对水滴形的翡翠耳坠和一袭雪白的抹胸百褶裙,外加一条粉红色的宽边腰带,这些东西在当时来说是最时髦的了,爹说只有大城市的人才穿这个,他上次娘到县城里去的时候从的大商店的橱窗外面看到过,可见男方用心之殷切,这让我感到十分欣慰。
在镇上穿着这么时髦的服装,肯定会让大家大惊小怪的,所以我只能在每次洗完澡之后,一个人在屋子里穿穿。
我还记得第一次穿上这身裙子的时候,那种激动不安的心情简直难以形容,大小就像是专门为我定做的一样,穿在身上不宽也不窄,不长也不短,刚好和我的身材十分相配。
在那朴素的年月里,镇上的人还没多少人知道啥叫化妆,冬天干燥寒冷的时节便在脸上匀一些凡士林,还好我的皮肤素来极好,根本不需要作过多的修饰,一张清秀的瓜子脸一年四季都显得水嫩嫩的可爱。
穿上这身衣服,简直就是在我那曼妙性感的身材上锦上添花,使腰身显得更加的纤细,屁股越发地挺翘起来,胸前两个奶子在抹胸里骄傲地朝向前方,耳朵上那玲珑精致的水滴形耳坠将我那放荡不羁的性格给淡化了许多,甚至于显得有些高贵起来。
我常常将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穿上这身衣服在镜子前摆弄半天,赤着脚丫儿,提着裙摆摇曳走过来走过去,时不时地转上一个圈,让那裙摆飞扬起来成一个大大圆圈,镜子里的自己是那样的完美:光洁的额头,秀美脸庞,雪白修长的颈项,弯弯的柳叶眉,长长的睫毛,勾魂摄魄的大眼睛,婀娜的身段……这一切都是属于一个姓袁的男人,过了这个夏天,再熬过了秋天,到了冬季的时候,我就要成为他的新娘了。
虽然素未谋面,我还是情不自禁地编织起那淫靡奢华的美梦来:大大的婚床上洒满了鲜花,他在摇曳的烛光下揭开我的红盖头,将我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退去,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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