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老泪纵横。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后旷知荣,特领全家,祭拜列祖先灵。今日,夔州几落于流贼之手,吾等有全家阖死之忧,幸得唐国公率兵来援,方全一城百姓之性命。此番得救,又岂非是祖宗显灵,以感唐国公之故乎?故知荣率全家老小以拜,谢祖宗救命之恩也……“
旷知荣嘴中念念有词,一脸虔诚地望向一整桌,那镏金阳刻先祖牌位。
今年的他,已经六十多岁,满头花白,他满是泪痕的脸上所显露的表情,却是既激动又迷茫。
本来,上午他见到城头这般危急,老乡绅旷知荣,为免接下来受流贼侮辱,已给全家老小备好了毒药,准备在流寇入城后,便全家仰药自尽,不再受那刀兵之罪。
却没想到,那有如天兵下凡一般的唐军,能及时来援,才让流寇的进攻功亏一箦,这才让包括他们一大家族人在内的整个夔州城中的百姓,得以保全性命。
这便是旷知荣这般激动的原因。
在这个血火连天刀兵交加的乱世,还有什么,能比把自已的血脉传承下去,更为重要的呢?
只要人能保住,这宅屋、家具、钱银钱等等,就算皆无法带走,也真的不算什么了。
只是,让旷知荣迷茫的是,他们离开夔州城后,将会被唐军安排到了遥远的南洋之地,去安家落户。从此一家人,就在那从未听说过的吕宋之地,永远的扎根发芽,再难回到故土了。
只是,听说这吕宋之地,乃是南蛮之所,还未开化之地,却不知道,自已这一大家族前去,能在当地好好存活么?
旷知荣呆呆在跪在祖宗的牌位前,久久不愿起身。
这时,外面又响起了催促的号角。
“爹,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大儿子旷如钰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旷知荣仿佛没听到一般,依然呆跪于地。
“爹……“
旷知荣一声长叹,两行老泪,又滚滚而下。
“各位先祖!不肖后旷知荣无用,不能保全祖宗家业,不得续守宅亩店产,又不得不率全家老小,远离故土,流零南洋,以为存命之所也。来路如何,实是难知。余心之悲,何可言说矣。唯望列祖列宗,护佑子孙及全吾家族,知荣泣拜矣……“
随后,他在又连磕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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