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李家门前,只见两扇黑漆大门内八字似的,勉强挂在门框上,似乎只要随便一碰,就会轰然倒塌。
这是三天前邻村吴家兄弟几个,抬着尸首堵门时砸坏的。
想起那天的场景,王守业的心情就有些沉重。
吴秋霞。
吴家老大的长女,一个面容清秀的十六岁女孩。
正值青春烂漫的时候,那天却生息全无的躺在门板上,尸首更被自己的骨肉亲人,抗在肩头招摇过市。
随后,吴家人又用声嘶力竭的哭喊,断了活人的前程,毁了亡者的清白。
当天下午,赵家登门悔婚。
第二日,漷县知县行文顺天府,请求开革李慕白的功名。
后两者都在王守业的预料之中,甚至他也称得上是始作俑者之一。
可王守业却没想到,吴秋霞会被逼自尽,甚至连尸首都成了这场闹剧的筹码与道具。
如果早知道,赵班头的‘大义灭亲’,会以这种酷烈的形式展开,他那天绝不会提起这四个字!
唉~
无声叹息着跨过门槛,王守业冷着脸进到里间,默默将那碗面片放在了床头的方凳上。
“咳、咳咳咳!”
形容愈发枯槁的李慕白,勉强挣扎着自床上坐起,未曾开口又痛苦的干咳不止,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强笑道:“多……多谢了。”
“要谢就谢我爹。”
王守业硬梆梆顶了他一句,压根也没问他,径自收走了床头的药包。
打从孝期通奸的事情被揭发出来,李慕白在南新庄就成了人憎狗嫌存在。
也就是王瓦匠心善,惦念着几十年邻里的交情,非但帮他请了大夫,还一日三餐的供他吃喝。
李慕白的笑容愈发苦涩,却还是拱手道:“那就劳烦贤弟,替我谢过王大叔。”
“等药煎好了,我再来收碗。”
王守业答非所问的丢下一句,就准备返回自家。
谁知出了堂屋,却见大门外熙熙攘攘围了不少人,还有人探头探脑的往里张望。
也不等他细看究竟,一个青衣小帽的少年,就隔着院门拱手道:“敢问李慕白李相公可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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