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逼迫铁木真做出艰难的抉择。
过去五年,战争已经将草原的积累耗损泰半。
即使幸存的儿郎回归故里,食物也只够勉强撑过这个季节。
念头在野心与子民之间挣扎,铁木真忽然抬首,看着对面青春常开的李天生,忆起三日前,那关于长生的谈话;想起那早就入土的宋朝老皇帝。
忍不住一阵气馁,“罢了!你们汉人有句诗写得极好,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既做了这草原之主,就当为子民谋福祉,而非因一己私利,挑起战乱,既然已经犯下过错,自然要进行弥补。
我铁木真铮铮男儿,自是拿得起,放得下。
该承担的责任,也该承担起来了。
何况,王图霸业,到头来不过一场空梦,我也已经老了……也不希望后人,走上我的老路。
这片丰美的草原,鲜活的生命,终究不应该因个人贪欲,再沾满鲜血。
当权者,看似高高在上,实际上,也要为子民而妥协。”
一声感慨,道不尽的辛酸无奈。
铁木真看着出现在桌上的两份文书,略微怔愣片刻后,用力咬破手指,摁上指印,又掏出印章,盖了上去。
“还望你不要食言而肥。”
“放心!大汉儿郎,守信重诺,不仅是新朝,只要我在这世间一日,大漠无有二心,自会护其周全。”
李天生指尖轻弹,两滴血珠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分别落入文书之上。
随后,满意地将文书收起,揣入怀中,望着神情怅然的铁木真,李天生心中恻隐,“兼容并蓄,是汉家子民延续千年,至今不衰的生存之道。草原民族并入中土,自会逐渐同流,合为一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相信我,今日之抉择,必是你来日之骄傲。”
说罢,起身而立,大步走出营帐,轻身跃起,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铁木真艳羡的目光中,乘鹤穿云,潇洒而去。
乘风御行千里,半空之上,正享受兜风快感的李天生,忽然神色一动,脚尖在白鹤身上轻轻一动。
后者会意一叫,慢慢降低高度,减缓飞行速度,在一处广袤的水泊沼泽上,盘旋几圈,随同李天生一起,落在一块凸起的巨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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