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耳。
“你看,阿娘虽然也偏爱自己的亲生儿女,但却依然把我这个继女看得比她自己重,宁可自己饿肚子也要先让我吃饱。”殷夜来淡淡的笑,“当我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就已经不恨她了。”
白墨宸凝视着她,叹息了一声:“其实如果换了别人,多半只会记得自己没得到那个最大的馍,而忘记了自己得到了什么。夜来,你真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你才能不怀恨——对继母如此,对我亦如此。”
“是么?”她有些不自在,笑了笑,“我可知道自己的脾气不算好——外面的那些人还不都在说我又清高又孤僻,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她说得直白尖刻,反而让白墨宸刺痛般地一惊。
当年为了避开风头,把她安置在青楼里也是不得已。他位高权重,身在明处,如果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良家女子,必然会引起各方的探究和注意,少不得暴露了她的身份。而如果他只是迷恋上了一个青楼里的花魁,那么在很多人看来,那就是合情合理了。
然而,他却忘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度过十年,会对她造成怎样的压抑。
说到这里,两人之间又是良久无话。
殷夜来喝了一口茶,微微的笑。“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和我说这些?”
“打了半辈子仗了,偷得浮生半日闲也好,”白墨宸看着窗外,低声,“十年了,从来没有好好的用过一整天来陪着你——真是对不住。”
“……”殷夜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墨宸的性格一向寡言而冷峻,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的让她有些不知如何答复——有什么对不住的呢?难道他还想把她当做光明正大的正妻来看么?她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外室,有着更见不得光的过往,能在黑暗里存身立命就已经侥幸,哪里还敢奢望别的?
“知道么?”其实,我并不是那个乡绅的儿子。”只是一个恍惚,忽然间,却听到墨宸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只不过是卖身替他儿子抵了征兵的名额而已。”
什么?她悚然一惊,回过神来。
他……在说什么?
“我出身之贫苦低贱,远超出别人的想象。”空桑的元帅轻声道,望着海那边,“我的故乡在北越郡的九里亭,父亲是个玄族佃户,在乡绅的采石场里做苦力。因为穷,到四十岁上才存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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