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霍云章不像是要审人的,倒像是来听故事的。
他往官帽椅上一靠,挑眉看向堂下,拿神情示意陆景明继续说下去。
“我是经商的人,林月泉也是,都做生意,就总有矛盾。齐大人和谢二公子,身有功名,一个在朝,一个也即将入朝,他们两个,是为官的。”
“所以你和做生意的做不了朋友,和做官的就可以做朋友,是这意思吧?”
霍云章是……针对他?
陆景明几不可见蹙拢眉心:“大人这话,我就不知道怎么接了。官商勾结的罪名,我更担不起。”
“何况这次选皇商,是朝廷定下的规矩,要有在朝之人作保,大人,这怎么是我非要与为官的为友呢?”
头脑清楚,口齿伶俐,是个能说会道,也很会辩驳的人。
霍云章听过他好多事,可这是第一次真正接触他。
陆景明所给他留下的印象,并不算坏。
他稍稍坐正些,惊堂木在手上过了两遍,到底没有拍下去:“林掌柜家里一把大火烧了那么多的账本,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不是我做的,我没什么可说的。”
“可账本毁了,他跟户部和内府司交不了差,最大的受益人,不是你吗?”
陆景明学了他先前模样,也挑眉:“都知道是我,我还做,等着大人来抓我吗?”
“可你背后有人撑腰,会怕我京兆府?”
陆景明倏尔笑出声来:“京兆府未必可怕,霍大人却不得不怕。”
“霍大人不是个最铁面无私,秉公办事之人吗?我便是仗着徐家的势,仗着谢家的势,仗着忠肃侯府的势,霍大人不也在毫无凭据时,就传我到堂了吗?”
他接连的反问,真是毫不畏惧的,等说完了,才又补两句:“我什么都没做,干干净净的,还少不了到霍大人面前来回个话。我若做了,来日霍大人查出蛛丝马迹,我还有命活着离开京兆府吗?”
若是寻常勾心斗角,自然罪不至死。
便是放火行凶,也尚有说情的余地。
但烧的是户部和内府司的东西,烧的是备选皇商林月泉的家,谁敢求情?谁能求下这个情?
拿住了铁证,就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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