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东山段庄通往郡城的官道上,道边两绵延山青色,昭然点缀碧湖溪涧,有枣红马踩着哒哒的马蹄拖着两辆马车前后以微快的速度奔走在路上,各有车夫,只是前面单独车夫一人,后面跟着一辆,除了车夫,还有一个孔武有力的青年陪着。
道上不见多热闹,颇有些闲凉,只有极少数的过路马车,抑或是行色匆匆徒步赶路的人。
但前面赶车的车夫此时挥舞鞭子时,不由抬了眼观天色,面色微忧,开口道:“姑娘,这天看着怕是不好....”
闻声,窗口帘子撩开一角,弧度不大不小,那靛青帘布上微有纤细素白的手指可见,俨然是谢明谨。
青山见她或许如故,她亦可见青山如旧,似想起四年前远离都城,连郡城都不得回,直接被遣送别庄,来路时过此地,那时情景如历历在目。
回忆翻阅如书,总有几分岁月侵蚀的味道缠于微末感官,后消散于一缕清风。
她好像很久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了。
微恍惚的神色淡去后,她见了远方青山上头聚了一团乌云,大有山雨欲来之感。
“要下雨了吧,速度再快些,早些到前面的驿站。”
声音很轻,带着几分疲乏倦怠的温柔沙哑,但清晰入耳,如夏日一场芭蕉夜雨,月色渐微凉,润辉满荷塘。
车夫应了,加快速度,也交代了另一辆马车。
彼时,芍药将一小罐子打开,用干净帕子取了一颗梅子蜜饯递给谢明谨,“姑娘,吃一颗吧,我看你难受得厉害。”明谨总不好说自己难受不是因为车途劳顿,毕竟离开庄子也才一日路程。
她只是....心头旧事难消吧。
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看淡了,其实还是有些意难平。
但明谨还是接过放进嘴里,酸甜滋味浸润舌蕾,她朝芍药轻轻推了下罐子,“你也吃吧,且还有不少日程,也就靠这些打发了。”
芍药自知自家姑娘随和,可她自知身份,谨守本分,虽然偶尔跳脱,可规矩还是守得住的,见明谨不欲多吃,就笑着将罐子收起。
不过还未收起的帘子外面景色,芍药不由道:“看着是真要下暴雨,可好在早前听说的逆贼横行我们未曾遇到。”
前两天,他们准备启程时就得知这段时日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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