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相互作用:扫视与被扫视,接纳与被接纳。我与这沉默的荒山、河流、田野、村庄之间拥有某种神秘的联系与感应——先是我在阅读它,然后就去书写它。这条公路就是著名的青藏公路,此端是拉萨,彼端为格尔木和西宁。……大都是乘着各类车辆急驰而过。在部分路段,也还乘坐过马车,甚或也曾徒步行进过。”她还说西藏正处于一个命名的时代——由于农区牧区割据了西藏,藏文化据说就是“青稞文化”和“牦牛文化”所组成。这帮助我发现了西藏的本质。
云南的诗人于坚也去过西藏,他自称“一个俗人在拉萨”,其实却被西藏的魔力征服了——他把西藏神圣化了,也被西藏神圣化了:“一个唯物主义者到了西藏,如果他连一分钟都没有成为一个神秘主义者,那么我可以说他是一具没有感觉的死尸,……在西藏我是一个文盲、聋子和哑巴。我是一个不知道的人,只有这种老老实实的身分能够帮助我看见藏。”于坚还有一句“格言”多多少少打击了像我这类的“神游者”:“拉萨是一个只能体验、无法想象的地方。”可到目前为止,我对西藏还没有真正的体验,或者说,想象还只是我的全部体验——我对西藏的体验还停留在想象的段。我什么时候才能打破这种苍白的想象呢?
没有去过西藏的人,肯定会羡慕去过西藏的人——就像没谈过恋爱的少年会羡慕那些心中有爱的情种。本地的朋友阿坚就是我最羡慕的对象(他也是一位诗人)。古人云“不到长城非好汉”,现在似应改为:“不到西藏非好汉”——尤其在诗歌圈子里。阿坚在北京土生土长,却简直是一个“西藏的情种”:近二十年内,他曾经从不同线路六次往返西藏——当了六回好汉。这至少说明他爱得很彻底了。我相信从西藏归来的人,要么会沾点“仙气”,至少也会带点“神气”——阿坚就是一位很神气的诗人,很神气的旅行家(比李白更爱旅行,比徐霞客更会写诗)。他经常很神气地跟我口述在西藏的经历(探险的经历,搭车的经历,爱情的经历,喝酒与写诗的经历,乃至生病的经历),听得我直感叹自己白活了:人家怎么就那么“英雄”,那么“富有”,那么“超载”——人家都转了六个来回了,而我尚未踏上那块圣土一步呢,我的旅游鞋总是老样子……听多了阿坚的口语,更急于看他的文字(阿坚不仅口才好,而且文笔更佳)。出于对西藏的渴望以及出版社编辑的“职业病”,我故意用激将法:“口说无凭,有本事你就写出来吧——别只让我一个人听。叫大家都听听吧。”他果然像爬山一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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