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繁体版

我的诗经(1/6)

    我的诗经

    我倒是想成为一尊塑像,并且相信自己具有非凡的忍耐,却找不到一块可供我立住脚的大理石基座。一个时代结束了,所有空缺的位置,都已站满了捷足先登的人。

    抽油烟机嗡嗡地响着。我一边炒菜,一边斟酌着脑海里的诗句。真恨不得变成两个人啊:一个呆在厨房里,一个返回书房中,提起那杆实在放不下的笔……我既担心把菜炒糊了,又担心抽油烟机把蒸腾的灵感吸跑了。

    诗歌永远是想象力的比赛(在有限的范围内改造现实)。我屏住呼吸,一次又一次地扩展自己的想象,如同对待一副布满弹簧的拉力器。这是在跟一个看不见的人较劲。

    大师已经死了。他遗留在手工作坊里的那些半成品,在考虑着:继续生长的可能性。它们甚至为自己终于摆脱了那只**的手而庆幸。

    一个老人在圆明园里晨跑。面对更为古老的园林,他觉得自己怎么说也算是相对年轻的。他误入了别人的坟墓,找不到可以躺下的位置。于是索性加快了速度。“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坟墓。可以造得比宫殿还要华美——假如这个精雕细刻的时代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死在里面。”

    相信诗歌之后,开始怀疑其余的一切。你并不是天生的怀疑论者,但天生就是个诗人。长着一双永远打着问号的眼睛。蓝天倒映在里面,变成了大海。潮水不断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构成永远的咨询……

    杜甫可以在别的时代再生(或找到新的替身),而李白只属于唐朝。他是中国诗歌史上惟一的一个“超人”的形象。我们仰望着他飘飘欲仙的衣袂,正如他仰望着冰清玉洁的月亮。他一旦落在现实的掌心注定会融化的。

    女革命家毛特岗拒绝了小资产阶级诗人叶芝的爱情,导致后者写出了一首《当你老了》。她的影子出现在流畅的诗句中,并且提前衰老了——为了实现诗人的预言。

    罗丹在雕塑思想者时,他本身也陷入深深的思考:应该让这个沉默坐着的人更快乐一些,还是更痛苦一些?在思考的过程中他暂时失去了自己的手,因为这双手纯属下意识地在思想者的毛坯身上游动着。

    我并不是复古主义者,可我在写作中总是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时尚。时尚是速朽的。至少,它需要沉淀。它虽然开花了、结果了,但没有根;它需要在没有根的状态重新长出根。我知道,一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