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记得,那是她三岁的时候,花月楼的后院闯进了醉酒的客人,看到陶氏便拉拉扯扯起来。后来陶氏虽然脱了身,却引起了许多风言风语。
陶氏生得美丽,哪怕被繁重的活计缠身,也比楼里的花魁漂亮数倍。嫉妒陶氏美貌的姑娘们,各种难听的话都传了出来。陶氏有口难辩,不得不拿了剪刀,划了脸,才止住了风言风语。
后来那些说风凉话的姑娘,不小心用了没淘弄干净的香粉,全都毁了容貌,被易妈妈撵了出去。可是陶氏的脸也回不来了。
"哪里就不冷了?快快喝完,上床来。"陶氏微嗔,冲女儿招手。灯光下,陶氏的眼神充满慈爱,衬得那些可怖的疤痕,也不那么吓人了。
"这就来。"江絮转过身,将茶壶摆回原位。
茶壶并不是什么好质地,是粗瓷烧成,壶嘴已经缺了口。茶杯亦不是什么好货色,杯沿上甚至遍布豁口,一不留神就要划破嘴。
整间屋子窄小又简陋,仅有一张低矮木床,一只漆皮掉尽的衣柜,一张缺了一条腿,被江絮寻了几根树枝缠起来充作桌腿的小圆桌。
这样简陋的居处,却是陶氏和江絮能争取到的最好的处境了。
前些年,她们连屋子都没有,每天晚上睡在石头边上。每逢刮风下雨,母女两个便不得不抱紧对方,苦苦捱着。
"快上床来,娘给你捂一捂。"床边传来陶氏催促的声音。
江絮咯咯一笑,趿着鞋子,飞奔过去,两步上了床,将手往陶氏的咯吱窝里一塞:"女儿多谢母亲大人。"
"瞧你乐的,喝个冷水也乐成这样。"陶氏好气又好笑地道。
江絮眼儿弯弯,甜甜说道:"我有天底下最疼女儿的娘亲,当然快乐呀!"
上天垂怜,让她重生回到母亲还在的时候。
"你就贫嘴吧!"陶氏嗔道,爬起来吹熄了小油灯,沙哑的声音说道:"快睡吧,明天还要调香,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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