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节妇吟》半日时光便让成都城大街小巷里交相传颂,也让他半分高兴不起来。
陆菲嫣早早被陆玉山唤去至今未归,想是顾陆两家已在考虑得失,万分慎重。
顾盼尚在禁足,府中最亲近的便是祝雅瞳。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恨不相逢未嫁时?」祝雅瞳瞄一眼纸上的妙句,瞄一眼闭目锁眉的吴征,以各式不同的语调念了好几回才揶揄笑道:「到底是道听途说来的贞妇,还是因陆菲嫣有感而发?」「莫要再笑话我了成不?」以祝雅瞳之聪慧当能明白诗中的贞妇正是吴征自指,他已入朝为官,当忠于大秦的圣上,言下之意一女不嫁二夫,一人不事二主。
以一首绝妙好辞让两位殿下都无话可说,以应付过此前的危急局面,本是件颇为自傲的事情。
可吴征心中烦闷难言,自鸣得意是没有的,甚至连祝雅瞳的调笑之言也没能让他稍作放松。
「不说笑两句,还能说难听的不成?」祝雅瞳放下手中诗句,微扬下巴道:「这一回你的苦恼远比往日要多得多,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吗?」「何事都瞒不过你。
」不想祝雅瞳已对自己了解如此透彻,吴征心中略有安慰,更有些恐慌。
那双柔若春水的眼眸总能看穿他的一切情绪,吴征只得摇头道:「一个秘密,不能说。
」午间梁玉宇驾临北城府衙,吴征已入死局,最大的原因正在说轻可轻,说重可重的把柄被捏住,即使是祝雅瞳,吴征也没打算让这个把柄再被多一人知晓。
梁俊贤的到来给这个死结松了一松,也亏吴征急智突生,《节妇吟》用在当时恰到好处。
流言如风,梁玉宇即使当场把吴征给杀了,以《节妇吟》之脍炙人口,随意便能在百姓间流传起来。
世间多风言风语,梁俊贤若再稍加运作,很容易就让梁玉宇被扣上顶残害忠臣,意图夺位的帽子——那也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吴征一条命就此保了下来!梁玉宇未得吴征,却也得到他只效忠大秦的保证,形同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