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直到她父亲也是他的姥爷死后,本就和兄长姐姐们有隔阂的她就更和外甥腻在一起了,她慢慢长大,而他也慢慢长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看着他,注视着他,因为他稚嫩的脸庞张开了,幼小的身躯高大了,奶气的嗓音低沉了,他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有一天开始,他回看了她,注视着她,他回望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不能再向前了,前面便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就是愧对逝去父亲的教导。
可之后她还是看着他,自甘堕落,而那个小坏蛋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热烈,拥有了她自己双眸里那炽热的东西,她慌了,她想逃跑,但那不是对道德伦理的畏惧——她,恋爱了。
第一节那一年的三十过得对于一家人并不算十分圆满,尤其是年夜饭这个环节,不知道是那个倒霉催的订的饭店,也许是为了就近,也许确实是不好订,订到了包间,却有限时,要翻桌,只能吃到六点半,觥筹交错大吃大喝间,大爷大妈们抱怨着还不如在家张罗,却又没人想披挂上阵,还没有等所有人酒足饭饱,男孩就起身告退了。
我回家去玩游戏了。
姥姥舅舅什么的也都摆摆手没有怀疑,本来序礼就不是个爱凑热闹的孩子,因为从小被姥爷姥姥带大,住在一起,也就跟着母亲娘家过年,连父家那边的宴席也没打算去;再者这孩子刚上高中,还是贪玩的年纪,成绩虽然没小女儿那么好,却也有被吹嘘的资格,大人们就不愿意多管了。
男孩穿上大衣戴上耳塞离开了,桌边的她也吃不下了。
过了冬至很久,已经接近六点,北京的天却还没黑下来,城楼后还有橘红的微光烤着云彩,没有雪,西北风也不凛冽,夕阳中的旧城有一种韵味,随处可见的松柏与枯树,低矮的青砖青瓦,有些凹凸不平人行道,随着归途慢慢亮起的路灯,即使这里就是男孩的家,却也让人涌起一种莫名的乡愁,也许只是这里的一切半新半旧,总让人能从中窥视到旧日时光。
序礼想起了姥爷,那个蹬着三轮带他兜风的瘦高老头,带他到宫墙边撒泡尿才回家的老顽童,他,已经走了好多年了,而那个曾经嫌弃这看着老父亲和小外甥的可人儿,也要离开家了。
男孩路上遇上了好几次街坊邻居,他们都带着新春的喜气,连之前进了次救护车的奶奶都有力地回应着他的问候,他们说着序礼又长高了,这么大个,就像他的姥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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