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李达在各方眼线之中,大摇大摆的进了城,然后销魂的那么一转,转道衙门口,敲鸣冤鼓。
这一转,衙门里的大小官儿就全都傻眼了。
按照古代的法律规定,一般农忙时节,也就是每年的四月初一至七月三十日,除了谋反、叛逆、盗贼、人命、贪赃枉法外,一般婚姻田土等小案不与授理。
但这明显不是小案,漕粮关系着北方几百万军民的嘴巴,甚至是京城的皇粮,一旦出事,就不可能是小案。
而更倒霉催的是,扬州知府前几日才去江宁府述职,府衙中无人能主持大局。
刑房长吏建议拖而不查,遭到了所有师爷的一致反对。
衙门里山头林立,但大抵分为两大派系,一方是做为地头蛇的衙门胥吏,包括六房典吏、书目、书办,以及库吏、税吏、各班衙役。
另一方是依托于知府权势的师爷团,这些人是幕主的亲信、智囊、私人助理。
若是昏庸的主官,说不得会被双方狼狈为奸,合起来蒙骗,但很显然,这一任的知府不包括在内。
“洪库吏在当地声望不小,事缓则有变,”刑名师爷冷哼道,就差没把老子怀疑你们有勾结的话贴在脑门上。
“没有大人的府印,如何开捕票?”刑房长吏问。
“事急从权,漕运事关军务,可暂按军法拿之,事后老夫向漕运长官讨一道军令,知府大人有何责罚,老夫一力受之,”王师爷干脆道。
“这——”
仍有不少人在犹豫。
“倘若真如告者所言,诸位推诿不办,恐难逃连坐,”师爷团中,地位最高的书启师爷老眼一瞪,威胁道。
府一级的衙门典吏已经不再由知府任命,而是要上报六部,贬罚同样如此,做为专职给知府填写奏章的书启师爷,是有这个资格威胁眼前这些人的。
在这涉及漕粮偷换的案件,师爷团的意思很是统一,查!严查!反正再怎么查也查不到我们头上,咱们才来没几天,正愁没机会捞功劳呢。
做为知府的小秘团,不对,应该是老秘团,他们自然知道这一任知府大人对于郭通挟‘民意’以制上官的行为是多么恼火。
而做为地头蛇的胥吏们,虽然人数更多,实权更大,但是心思也更多,有事不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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