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岂又不懂余满儿对自己好,可始终当她是妹子,哥看下女人,又和你搭什幺噶了?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柳树不痛快,不怎幺爱搭理余满儿。
那程阳,坐在余满儿另一边,大献殷勤,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这表现不像是追求者,反倒像长辈爱护起晚辈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伙儿扯破了嗓子,天马行空吹牛皮,数程阳吹得最山最响,但都是些不入耳的荤段子,惹得余满儿老大不高兴,要回家。
程阳一看,回就回吧,他有车,他来送。
余满儿不让,要自个儿回,程阳正追求她,自不敢对着拗,万一惹恼了美人儿,那可吃不了兜着走,便来求柳树说说,希望能说服余满儿让他送一送。
哪知柳树却说自己来送,他也正要回去,顺路,正好。
余满儿竟就应允了,气得程阳要跺地板,无奈,柳树送就柳树送,好歹他答应过要帮自己拿下余满儿的,而且柳树对余满儿咋样,他程阳心知肚明,想来不会钻空子挖了自己的墙脚。
柳树和余满儿离开皇粮庄头,一路来到柳河边,听到流水漴漴,余满儿才消了些气,拉大树哥到草地上坐会儿。
刚下过雨,草叶子上全是水珠,余满儿打开雨伞,垫在两人屁股底下。
柳树瞅瞅星空,又瞅瞅余满儿,见她痴望着星星闪烁,大大的眼睛里又是哀又是怨,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便拉拉衣角,想说两句哄妮子开心,却被她抢在前头。
大树哥,我要嫁人了。
啥?嫁谁?程阳?是镇上吴老板的儿子,我这次回来,为的就是这事儿,我妈已经收了人家的彩礼,说过两天就带我们去领证,年底再办喜酒。
怎幺会是他?柳树这一惊非同小可。
吴老板是镇上首富,世代干药材的营生,买卖做得红火,大江南北都常来往,家资巨万,嫁入他家,本该是当少奶奶的命。
只是他那儿子,是个傻子,长得丑陋,又缺心眼儿,就会到田间地头捡拾驴粪,还说田间地头便是天宫瑶池,驴粪便是王母娘娘赏赐给他的蟠挑仙果,所以街坊邻居给他起个外号叫猢孙猴子,猢即为吴的谐音。
嫁给这样的人,少奶奶的命也被革成丫鬟婆子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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