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快救火!”一见两侧库房也同时烧起,安典彩不管不顾地便要冲入火场。
“救不得了。”徐九龄拉住他,连连摇头,火势扩展如此之快,定是已提前泼上了引火之物,这时进去只是白搭人命。
“老身先走一步,黄泉路上静候诸位。”妇人一步步退入火光翻卷的公廨之中,转眼间就和身后屋舍一起焚烧起来。
一县父母,转眼间破家亡命,安典彩只觉胸口发堵,不由想起了自家妻儿,今日这步走得到底是对是错!
那些马贼也呆呆看着,一县财货就这么烧光了,弟兄们连手都没过,真是可惜!
“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众人簇拥下,邵进禄走了过来。
“兄长,小弟无能,册房和帑库都被烧了。”安典彩懊恼垂头。
“烧便烧了,咱们又不是伪明朝廷,要按里签人,”邵进禄冷笑,“圣教大业,是为普度世人,男女老少,皆有供奉之责,何须分辨!”“徐当家,万马堂的弟兄们还没尽兴吧?”徐九龄以为邵进禄所指他那些不服管教的手下入城杀掠之事,黝黑脸膛微微涨红,“邵兄,徐某可未曾耽搁大事……”“徐当家不要误会,邵某的意思是诸位尽了这么大力气,还没得犒赏……”邵进禄看看天色,“这夜还长,县衙附近多是富民大户,贵属也别耽搁了,尽情享乐吧!”熊熊火光之中,一众马贼顿时轰然欢呼,个个眼睛如狼一般血红,四下冲了出去。
“兄长,您这是……”安典彩不解。
“别担心,我已命栗武领着弟兄们先动手了,咱们是地里鬼,吃不了亏。”邵进禄蜡黄的脸颊上挂着淡淡笑意。
“官库没了,还有便民仓、预备仓这些粮储,百姓们没了家财存粮,要想活命,只能追随圣教大业,这便叫‘不破不立’……”***石牢之上的另一间石室。
丁寿歪着脑袋端详来人,“和尚,您哪位?”眼前僧人约三十岁年纪,一身灰布衲衣,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显得神情坚毅,闻言合十道:“此地不宜久留,闲话稍后再叙。”“别介,丁某最近当上得有点多,话还是说明白好。”丁寿难得谨慎,他可是领教了白莲教在此设置的重重机关,这和尚又出现得实在突兀,不得不防。
“贫僧少林慧仁,恰逢其会。”僧人无奈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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