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李殊文才听出来是越剧的《葬花》,她悄悄挪到旁边座位的后面,从两张靠背中间『露』出眼睛偷看。本来观戏算是光明正大的,即使是偷看戏也应算是文雅事,可是毕竟是翻窗进来还是有点心虚。
只见偌大的舞台上一位身影婀娜的高挑女子甩着水袖哀哀怨怨。舞台后面两侧角落处零散坐着七位白须雪发老人,拿着二胡等乐器伴奏,衬托着中间这位云鬓粉黛,在光线不足礼堂内,不知怎的让人有点起鸡皮疙瘩的寒意。李殊文从包里掏出一支只有大拇指粗细的伸缩望远镜,拉开凑上去看。越剧的妆容并不浓厚,可以看见那女子略施粉黛,刘海挡住了眉,消瘦的瓜子脸,五官姣好,正泪盈于捷的在唱“花落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年三百六十天,风刀霜剑严相『逼』。”甩起水袖,侧腰弯身作捧花状。女子的声音有点沉,絮絮的低『吟』,别有一番滋味。“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直到单独的戏份唱完,女子停下来,李殊文仍觉得意犹未尽。
女子在台上抖抖水袖,全收回到腕上。
李殊文犹豫是现在走还是在等等看她们还唱不唱。正在徘徊时瞄见左侧靠近幕后黑暗角落的两个老人忽然化作两道白雾袅袅的飘向女子,在她身边消散,女子深吸一口气,像是把两股气吸进肺里,叹道:“现在想凑一出戏都不够人了。”女子声音并不清亮,但礼堂安静空旷回音很大,李殊文在这么远听的清清楚楚,也看得清清楚楚,吓得用望远镜迅速的扫了刚才那两位老人坐的地方,只有两件乐器掉落在地上,那两位老人连『性』别都没注意到。李殊文皱起眉头不动声『色』的看下去。
女人袖起双手歪着头含笑向坐在右侧第一位的老人走去,一边说:“咱们这一派是越来越衰落。”
老人收起二胡的弦弓说:“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时代。”从李殊文的角度看去都只看见两人的三七侧面。
“我们的时代就快回来了。”女子走的很慢。
“我已经老了。”
“也许比我寿命还长呢。”女子走近老人福下身子,用食指挑着老人下巴,低声的唱:“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老人坐姿未动,嘴角轻蔑的侧过脸,不看她。却正巧对上李殊文和她那支小巧的望远镜。眼神相对,老人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李殊文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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