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剑,竟丝毫不见疲累,练了半天,面不红,气不喘。石清夫妇轮流给他喂招,各人反而都累出了一身大汗。如此教了七八日,石破天进步神速,对父母所授上清观一派的剑法,已领会的着实不少。
这六七天中,石清夫妇每当饮食或是休息之际,总是引逗他述说往事,盼能助他恢复记忆。但石破天只对在长乐帮总舵大病醒转之后的事迹记得清清楚楚,虽是小事细节,亦能叙述明白,一说到幼时在玄素庄的往事,在凌霄城中学艺的经过,便瞠目不知所对。
这日午后,三人吃过饭后,又来到每日练剑的柳树之下,坐着闲谈。闵柔拾起一根小树枝,在地下写了‘黑白分明’四字,问道:“玉儿,你记得这四个字吗?”
石破天摇头道:“我不识字。”石清夫妇都是一惊,当这孩子离家之时,闵柔已教他识字逾千,‘三字经’、唐诗等都已朗朗上口。怎会此刻说出“我不识字”这句话来?
那‘黑白分明’四字,写于玄素庄大厅正中的大匾之上,出于一位武林名宿之手,既合黑白双剑的身分,又誉他夫妇主持公道、伸张正义。当年石破天四岁之时,闵柔将他抱在怀里,指点大匾,教了他这四个字,石破天当时便认得了,石清夫妻俩都赞他聪明。此刻她写此四字,盼他能由此而记起往事,那知他竟连四岁时便已识得的字也都忘了,当下又用树枝在地下划了个‘一’字,笑问:“这个字你还记得么?”石破天道:“我什么字都是不识,没人教过我。”闵柔心下凄楚,泪水已在眼眶中滚来滚去。
石清道:“玉儿,你到那边歇歇去。”石破天答应了,却提起长剑,自去练习剑招。
石清劝妻子道:“师妹,玉儿染疾不轻,非朝夕之间所能痊可。”他顿了一顿,又道:“再说,就算他把前事全忘了,也未始不是美事。这孩子从前轻浮跳脱,此刻虽然有点……有点神不守舍,却是稳重厚实得多。他是大大的长进了。”
闵柔一想丈夫之言不错,登时转悲为喜,心想:“不识字有什么打紧?最多我再从头教起,也就是了。”想起当年调儿教子之乐,不由得心下柔情荡漾,虽然此刻孩儿已然长大,但在她心中,儿子还是一般的天真幼稚,越是胡涂不懂事,反而更加可喜可爱。
石清忽道:“有一件事我好生不解,这孩子的离魂病,显是在离开凌霄城之时就得下了的,后来一场热病,只不过令他疾患加深而已。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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