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百年? 过犹不及,若有翻覆,为你谢远之女,我必为娼妓。”
“住口!”
谢远厉喝? 面目狰狞? 似动怒到了极致。
林氏忽然想起自家夫君夜里偷偷跟她的交谈,提及明谨四年前曾激怒大哥,她恍然,所以是这句话?
明谨无所惧,神色淡薄? 眼中之无情,之冷意? 于眉眼低垂处百般惆怅。
“我太像你,自小也不甘人之下? 只要我想,没人能赢过我? 倒也不枉你跟祖父如此费心教养一场。”
“若我不死...我不会像阿珠一样悬梁自尽? 即便是娼妓? 我也会是笼中花魁。”
她伸手,抚过眼角,让淡淡将出的泪意在指腹下碾磨成痕,在眼角留下淡淡的胭脂媚色,唇角微勾,无怯意,尽魅惑。
事到如今,她连哭都不愿意。
轻抚过放下的剑,低头将它轻轻插在了雪中,然后她抬头,对谢远轻轻道。
“若不死,娼妓无子。”
既为娼妓,自永无子嗣。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帽子,眼底有了无边的涩意。
心中默念:百年世家,无非积德行善...行善,再行善,克己复礼,明惑守心。若是不端,终为诅咒。
却又无泪可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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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面色潮红了些,嘴唇却褪去血色,而明谨不再看他,松开剑柄,弯腰捡起地上的披风,轻轻抖去上面的雪花,然后将它小心包裹了帽子,搭在了手腕处,回眸朝主屋这边一群人看来。
那一眼,没几个人看得透,只见她微曲膝翩翩行礼,然后侧身往边上的拱门走去,形单只影,风雪相随。
但在过拱门时,明谨似想到了什么,顿足,问:“你将她葬在了哪里?”
“血肉无存,我只找到她的头颅。”
“那你将她的头颅葬在哪里?”
谢远闭上眼,道:“帝王权术,不从者皆为谋逆,却不能为人所知,只一并火油烧飞灰。”
明月等人惊恐,齐齐沉痛看向明谨,但明谨也只是失神了下,背对着谢远,最后淡淡一笑。
“也好,这人间本也留不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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