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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散的笔记本(3/4)

除了小麦、玉米、大豆之外,我还必须付出更多的感情。你的丰收,等于是在宣布我的破产。

    鱼刺是对大海潜在的怨言。虽然它并不可能造成什么伤害。

    一首好诗的产生,不需要漫长的启动过程。诗歌与拖拉机的区别,在于它的原动力并不是外力。

    旷野的雾,没有使上帝的形象变得模糊,反而使之更清晰了。那是上帝在呵气!除了他,还有谁具备如此强大的肺活量?还有谁能努力用有限的热情拯救无限的世界?

    你见过黑暗吗?我指的是比黑暗更黑暗的黑暗。这个问题是幼稚的,无意义的。就像是在徒劳地问一个活人:你见过死亡吗?即使谁有勇气回答,也注定是出自猜测与想象。类似的问题还有:你见过天使吗?你见过缪斯吗?

    一个人长大了,他心目中的偶像就会衰老,乃至死去。如同一包遗忘在公共汽车座位上的行李。偶像的悲哀就体现在这里:它常常只适合于某一个人的某一段时期。我问过自己:究竟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把偶像结弄丢了呢?等于让死者再死一次。

    考古现场挖掘出的陶片,恐怕比完整的器皿拥有更大的容量——我指的是,它能唤起我近乎无限的想象。历史,越零碎越好,越缺乏秩序则越真实。别说它原本就无秩序,即使用有秩序的话,也早已被时间打破了。

    当你意识到自己是个诗人的时候,实际上就被取消了这种神圣的身份。你即使再高明,在对待世界的太度方面,也难免有点做作。其实,并不存在一个只对诗人敞开的世界。你应该向苔藓学习,称职地成为世界的附庸,直至在客观上(而不是主观上)成为其代言人……莎士比亚赋予哈姆雷特以复仇的使命。哈姆雷特的剑所刺向的,是莎士比亚意识中的敌人。

    莎士比亚体会到的快感,并不比哈姆雷物逊色。只不过他借助的不是剑,而是笔。卡夫卡虚构的那位测量员,手拿卷尺出现在我的房间。对不起,我不是城堡的主人,却能理解城堡的拒绝。毕竟,春天是无法靠卷尺丈量的。鸟鸣、花香,更难以用数据来证明。

    在缺乏激情的年代,我的心梦见了雪亮的犁铧。它已不再是一般的农具,而是我渴望的精神上的救星。

    诗歌是坚硬的骨头里的精髓。阅读者需要学会敲打,乃至吮吸。

    天鹅之死充满了对生的迷惑。仿佛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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