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坛浓得化不开的精神佳酿——闻一闻这陈年老窖,都让人飘飘欲仙。
偶然的机缘,读到大卫写的《魏晋风流》,把我带回那个对酒当歌的时代。从老故事里获得新发现:什么“愤青”、“多余的人”、“垮掉的一代”,什么现代派、后现代,什么行为艺术、裸奔、脱口秀、文学社团或流派,并不真是舶来品,早在中国的魏晋时期全都有了,甚至还更显得原汁原味。魏晋就像一个做秀的时代,或选秀的时代。海选中的这一系列风流人物:阮籍、嵇康、刘伶、王戎、向秀、山涛、阮咸、王祥、羊祜、杜预、卫玠、潘安、桓温、裴楷、陶渊明……后世想模仿也模仿不了的。
你可以说他们在做秀。你有本事学他们来一场“超级模仿秀”吗?学得像吗?学得了那份形似,学得了那份神似吗?你不怕世人把你视为疯子吗?在魏晋,做这种高难度的秀,甚至还要冒掉脑袋的危险。
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挂冠而去。这倒是好学。你也可以炒老板的鱿鱼。问题是陶渊明辞职后真去采菊东篱下了,你炒老板鱿鱼后接着还不得不去找第二个老板。至于嵇康拒绝当官,甚至与推荐自己的好友山巨源绝交,就更不好学了。最难学的还是他在刑场上的告别演出:《广陵散》。临刑前他讨要一把琴来弹奏此曲,弹毕长叹:“《广陵散》于今绝矣!”遂引颈就戮。
魏晋风度本身就像一曲《广陵散》,于今绝矣!
此曲本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那种精神是超现实的,与世俗格格不入,注定要失传的。但作为当代的文人或艺术家,如果对那种仙乐飘飘的精神不心存仰慕,或者反其道而行之,恐怕也无法成为一个好的文人或艺术家。
读完大卫的《魏晋风流》,我依稀听见了《广陵散》的回声,或回声的回声(哪怕这回声是复制的,甚至是被解构了的)。也许根本不可能听见,纯粹靠重新变得敏感的心想像出来的。属于幻听?能恢复这种想像力,也需要勇气与机缘的。不怕《广陵散》失传,就怕对《广陵散》的想像与憧憬都绝灭了。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拿酒来,拿琴来,拿五花马千金裘来,甚至拿命来,换一曲《广陵散》。虽然这是不可能做成的交易,但作为一个诗人,我是愿意的。真正的好诗,就应该沾上点《广陵散》的仙气。就应该带来点空前绝后的意境。若对此毫无梦想,就不算真正的诗人。
魏晋风度在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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