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永远是一根刺
我从外省来到首都已经不止一天了。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我平淡而又有条理地改造着自己的生活。某个秋风飒飒、尘土飞扬的黄昏,我骑车驶过那条赫赫有名的街道,一片金灿灿的落叶从并没有树木遮掩的天空孤零零地飘下,在我的车龙头上碰撞了一下,那一瞬间的反光把我照亮。我通体透明,最深切地意识到秋天毋庸置疑地抵临。
第二天,就收到那封寄自月城的来信,朋友山山告诉我:“今天到影剧院观看月城电影厂新拍摄的一部音乐片,我很突然地在银幕上肴见了小荔,她担任的不是女主角,但表演得相当出色。她依然那么漯亮。不知你现在和她的关系好吗?”我默默地把这封信塞进办公桌阴暗的抽屉。我意识到这个动作泄露了某种逃避或怯弱,但自己目前所能完成的莫过予这个举动了。
小荔这个名字,就像一根肉刺深嵌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无法剔除它。
我不知该使用什么概念才能最精确地描述与小荔的关系。这么说吧,小荔是我在月城读大学时的一位女友,毕业后我竭尽全力地联系到首都的一家文化单位,而她则留在了月城电影厂。月城是她的故乡。
我同样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对小荔的感情,毫无疑问它属于爱的范畴。但使我惊讶的是有一种类似于恨的因素,像雨水渗透石头一样不动声色地改变着这种感情的性质。我和小荔分手已经很久了,我生活中和她有关的每一件事物都遥远得像上一个世纪的梦。想起她,我不得不承认有隐隐作痛的思念,但同时,也难以否认这个名字容易使我过于敏感地咬紧牙关。这不是痛苦,这不是一般的痛苦,它太类似于憎恨抑或报复的愿望了。
毕业以前,我经常向小荔描述自己来首都,干一番事业的打算。小荔在内心里很钦佩(我知道,对于她这是我有别于其它男孩的最大魅力),但表面上不屈服地轻描淡写,就像回答某种不可能属于她的礼品明明存在着的诱惑:"你以后和别人交谈时要注意,尽量不要给人以夸夸其谈的印象。"这句话曾经刺伤过我,然而当时面对即将离我远去的这个女人的影子我只能咽下一口气。这么些日子来,我全力以赴地干事业,作品在首都连连获奖,每一次收获都赋予我一口咬牙切齿的快感。直到今天才明白,我事业上的勤奋完全是为了以行动证实在小荔面前夸下的、并曾遭其讽刺的海口。对于我来说,那种恨已-->>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