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更咸、更腥、更混沌的液体里游泳或打盹。它在等待天亮,一把渔叉——将黑夜的天灵盖撬开,那么就可以离开这一小片不真实的海。
他经常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草坪:青年男女在谈情说爱,老人推着婴儿车,家庭主妇一边聊天一边溜狗……他体会到了上帝的无聊。身边不仅没有亲人,连一只宠物都没有。只能靠别人的热闹取暖。
火车是你成年之后的摇篮。你四处流浪,习惯了在灯光昏暗、人影晃动的硬座车厢酣睡;即使醒着.也能享受到跟做梦同样丰富的内容。你梦中的乘客,每一天都在更换。你不需要催眠曲,却对车轮与铁轨摩擦出的哐当声(作为动荡的生活的画外音),产生了一种由衷的依赖……
尚处于读书年龄的小女孩上街卖花了。她用鲜花换取陈旧的钞票(常常还要搭上一个微笑)。她的微笑比哭更令人痛心,她的吆喝其实跟呻吟没有区别。好在她还偷偷地留了一朵花,给自己戴。我从中发现了一颗尚未完全泯灭的童心:爱美,且懂得妆扮自己。一个爱美的人贩卖美,总比不爱美的人的贩卖要无辜得多。
昨天晚上,西北风抽掉了我屋顶上的一块瓦片,犹如从高高的书架上取了本书。它不至于使我的梦境塌方,却使一束极有限的光线照射进来——我下意识地翻了个身,既不是为了躲避什么也不是为了迎接什么。
梧桐树怎么使劲都收不拢张开的手掌。它只能托举时间,却无法抓住。时间哪怕再无力,也比自己所栖息的树强大。掠过树枝,掠过我的指缝,只留下一阵清凉……
给上帝打电话,总是忙音。看来总有人比我起得更早、睡得更迟——或许有什么更着急的事情。
稻草人厌倦了自己所从事的卑微的职业。可即使它消极地怠工,也跟上班时的状态没什么两样。在别人或那些鸟眼中,它还是它,只要还在站岗,就是勤劳的。
没有天敌的动物才是最孤独的。再多的朋友,也不如一个敌人容易使你亢奋或紧张。求生的欲望像影子一样伴随着你,并庇护着你。
沉船忍住内伤,在原地航行。因为遇到了更大的、自身无法超越的阻力。
是否可以在布景里的沙滩上留下脚印?是否可以让道具恢复实用的功能?你更希望能从观众席上找到一位姑娘,和你对一对台词,她甚至不需要什么演技,只要会倾听,只要露出的惊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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