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当我面对太阳的时候,你面对的是月亮——我们经常交换各自的偶像。我这儿下雨的时候,你那儿没准正睛天——根本不知道我正在一隅哭泣。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你我置身于不同的世界,彼此的心情毫无关联。但只要想到飘在我头顶的这朵白云,明天也有可能飘在你的头顶,你凝望着曾经被我凝望过的风景,我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哪怕仅仅想到这一点,我就无法忽略你的存在。东半球的我,和西半球的你,因为白云而变得温柔起来。呼啸的白云,舒卷的白云,使我们察觉到对方的心里呈现的幻影。你拥有半个我,我拥有半个你。哦,蒙娜丽莎,你为什么总是笑着?蒙娜丽莎,你为什么不会哭?你把微笑像阳光一样挥洒,你的视野里没有遗忘的角落。凝视着你是一种幸福,被你凝视也同样是一种幸福。因为所有人都在告诉我:你是女人中的女人……
7、美人,你是多么伟大啊——成为一个无神论者心目中的女神。然而你无从察觉自己头戴的光环——它只属于我的凝视。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你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发光体。我甚至有点担心:灼热的凝视,会使堆砌在亚麻画布上的颜料熔化的,那么你便会在混乱中消失。我经常像但丁看见亚特里齐那样痴痴地看,看蒙娜丽莎:“……看见了一位圣女,被重重的光荣包围。那圣女,她照耀着西方的那种神仙的光彩,使得我朝天的游魂急忙注视,礼拜。”贝亚特里齐是比蒙娜丽莎略早的一位佛罗伦萨少女(但丁现实中的偶像以及《神曲》里的女主人公),二十六岁时猝死。以至我怀疑:莫非蒙娜丽莎是复活并且长大了的贝亚特里齐?当然,更多的时候,我还是像浮士德看海伦(作为希腊文化艺术的象征)那样傻傻地看,看蒙娜丽莎:“美啊,请停留片刻!”浮士德如愿以偿地与古希腊的绝代佳人海伦结婚了,完成了歌德那复归古典主义的理想。而我,写这篇文章,也就等于在对蒙娜丽莎抒情,在向蒙娜丽莎求爱——我以这种方式,向人类的艺术女神投降。难道我真的能看出蒙娜丽莎在想些什么?难道我真的能透过蒙娜丽莎看到别的什么?譬如,我还看到了十九世纪的安娜*卡列丽娜——她们同样都是贵妇人的打扮,她们同样地清高、善良乃至寂寞,她们同样都渴望一场能改变一个女人一生的惊世骇俗的爱情。应该说,达*芬奇在文艺复兴时期就画出了一个当时尚未存在的安娜,几个世纪后才会真正出现的安娜。或者说,达*芬奇提前画出了那个属于托尔斯泰的女人。只不过安娜的脚步,迈得比蒙娜丽莎要大一些,她凭借着与生俱来的冒险精神,冲-->>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